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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近现代
王乃徵清末至民国 1861 — 1933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王乃徵1861—1933),字聘三一字平珊号病山四川中江人
光绪十六年进士,由庶常授编修,转禦史,出知江西抚州府,以治行称最,旋擢京兆尹
后历任湖北河南贵州三省布政使
辛亥革命后隐居于沪,鬻文悬壶自给。
著有《嵩洛吟草》、《天目纪游草》等,已散佚,今仅辑得遗诗八首。
人物简介
王乃徵 1861-1933字聘三又字病山号平珊晚号潜道人四川中江(今四川省中江县)人。
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及第,改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累官贵州布政使
工书,尤长北碑,鼎革后隐于申江鬻字。
卒年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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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清清末民国初 1867 — 1920
词学图录
李瑞清1867-1920字仲麟号梅庵梅痴清道人
江西临川人
光绪进士,值废科举,事讲学。
辛亥后易道服隐居上海,鬻书画自给。
有《清道人遗集》、《围城记》。
清道人遗词
1867-1920名文洁字仲麟号梅庵梅痴阿梅自称梅花庵道人,喜食蟹,自号李百蟹,入民国清道人
江西省临川县温圳杨溪村(今属江西进贤温圳)人。
清末民初诗人、教育家、书画家、文物鉴赏家。
中国近现代教育的重要奠基人和改革者,中国现代美术教育的先驱,中国现代高等师范教育的开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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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骕现当代 1894 — 1968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胡先骕1894----1968字步曾号忏庵江西新建人
早岁入京师大学堂预科。
1912年美国留学,入加利福尼亚大学
1915年与留美同学发起组织中国科学社。
1916年毕业回国,任江西庐山林局副局长东南大学农科植物系教授,兼系主任。
1922年吴宓光迪等创办《学衡》杂志,提倡古文。
后再度赴美留学,入哈佛大学攻读植物分类学。
1925年获科学博士学位。
回国后历任南京高等师范、东南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等校教授
1928年北平创办静生生物调查所,任所长。
1934年创办庐山森林植物园。
1937年云南农林植物研究所所长。
1940年江西泰和中正大学校长
后任中国植物学会会长、北京博学会会长、中央研究院评议员。
1944年湖北利川县磨刀溪发现学界公认绝种的水杉。
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中国科学院植物研究所研究员。
早年加人南社,论诗宗宋,与柳亚子意见不合。
著有《忏庵诗稿》、《中国植物之分布》、《经济植物学》等。
卢弼评其诗云:“君周览名区,造诣深邃,又复苞孕近世之学海思潮。
蕴蓄者宏,吸纳者富,往往擅临川东坡之胜,而又兼有昌黎之苍莽、摩诘之隽永,山谷之奇突,合众长于一炉而冶之,宜乎其睥睨一时也。
陈三立论其诗云:“本学识以抒胸臆,高掌远蹠,磊坷不群。
其纪游诸作,牢宠万象,奥邃苍坚,尤近杜陵”。
钱钟书极推崇其所作贯通古今,堂宇恢弘,其《胡丈步曾远函论诗却寄》诗云:“汲古斟今妙寡双,袖携西海西江
中州无外皆同壤,旧命维新岂陋邦。
烽火远书金可抵,丹铅退笔鼎难扛。
不干扪有谈诗舌,挂壁年来气亦降。
”又评其诗稿云:“抱弓力大,琢玉功深。
登临游览之作,发山水之清音,寄风云之壮志,尤擅一时之胜场。”
词学图录
胡先骕1894-1968字步曾号忏庵
江西新建人
两度留学美国,获植物学硕士、博士学位。
曾任中国植物学会首任会长、东南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大学植物学教授、国立中正大学校长、中国科学院植物分类研究员。
南社社员。
有《经济植物学》、《忏庵诗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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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湖帆现当代 1894 — 1968
词学图录
吴湖帆1884-1968名燕翼字东庄号倩庵
江苏吴县人
南社社员,名画家、词人。
上海美协副主席、上海文史馆员。
有《吴湖帆画集》、《佞宋词痕》。
佞宋词痕
1894-1968清代著名书画家吴大澄之孙。
初名翼燕,后更多万,又名倩倩庵字遹骏东庄别署丑簃,书画署名湖帆
江苏苏州人
擅长中国画。
历任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上海美术学校、上海美术专科学校、浙江美术学院国画教师上海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
二十世纪中国画坛一位重要的画家。
早年与溥儒被称为“南吴北溥”,后与子深待秋、冯超然、在画坛有“三吴一冯”之称。
作为鉴定家,他与收藏大家钱镜塘同称“鉴定双璧”。
佞宋词痕·序
吾方闻之,士于金石文字多跋尾,研求点画,分别肥瘦,及其所出之土,时代先后,与夫流传之绪,咸著于录,以诒来哲。
翁覃溪乃一发之于诗,而或者讥之以为学人之诗,非诗人之诗也。
则彼未尝读凤翔八观于石鼓诅楚文,皆韵语也。
昌黎临川精于训诂,故其所作若干将莫邪,光气不可逼视,又若赤刀大训,天球河图,森然罗列于左右之间,此固非枵腹寒俭梦境之所能造。
然则覃溪岂非豪杰之士,毅然自为者哉。
吴君湖帆之于词,其亦诗家之覃溪矣。
湖帆恪斋先生之孙,又娶于潘,潘两家收藏甲海内,自其儿时日寝馈于金石书画,其作画并世无与为匹。
而尤嗜词,寻声探律,规模周,所次周韵者最多。
上自子野、屯田、六一、东坡淮海方回,以迄彦高稼轩、白石、梅溪、玉田草窗、碧山,不名一家,小山尤多,别成外篇一卷,颜其耑曰佞宋词痕,志微尚也。
文章小技也,于文章,技之小而尤小者也。
工于此者不过闺襜之言,恩怨尔汝,甚者至流于淫荡,其稍异趣则或呵天斫地,以发其胸中抑郁不平之气。
常州学者标举比兴,以为上接骚辨而体始尊,然犹未能拓其境域也。
湖帆博雅嗜古,耳目闻见既有异乎单门,集中所题金石文字若齐侯壶、邾钟、吴季子剑、孙吴大泉以至汉沙南侯获碑、石门铭、梁萧敷太妃双志、隋常丑奴墓志、董美人墓志、怀素圣母帖、王居士砖塔铭、苏书大江东去蜀先主碑、七姬权厝志,太半宋金元明旧拓,改跋尾为倚声,几使明诚金石录与漱玉词合而为一,此真能为家日辟百里者。
其他题宋以来法书名画及所藏宋椠梅花喜神谱尚不与焉。
曾子固所谓骚人所不及,近世所未有,殆即此也。
湖帆元妃潘静淑亦能,其绿遍池塘草句颇传诵。
庚寅八月,七十八叟如皋冒广生撰。
佞宋词痕·序
湖帆尝集宋人词为联珠集,余先序之矣。
今复收读所谓佞宋词痕若干卷,且属加删剟。
湖帆用力于殆三十年,而欿然不自满,若此何其难也。
夫倚声之体,导源花间,而极于两宋,必宗宋,犹诗必宗唐,故以佞宋名集,已可识其指归。
观言情诸作,高者规模贺,次亦旁皇花外、白云之间。
宁拙毋巧,堂庑益宏阔矣。
湖帆既工书画,精于鉴识,为人题碑帖图卷,遂亦以为之。
叹咏而外,兼涉考据,此即如翁覃溪诗,别创规格,虽有佳者,疑不足以示范,故承属所芟,以此类为稍多云
癸巳二月汪东
佞宋词痕·跋
倩庵兄出视所著佞宋词痕,拜读既竟,承命缀数语于后,固辞不获,聊抒管见,以上覆雅令。
中西哲人均有文如其人之喻,人之工者,必其人襟抱绝俗,情感深挚,体物精微,遣词铸句不同凡响。
集中悼亡感旧诸作,自写悲怀,动人心脾,非情有所钟者,宁能道其支字耶。
倩庵博疋多闻,于学无所不窥,恪斋先生家学而发扬光大之,故怀古题啚,咏物考订之作尤出色当行。
外篇和小山词悱恻缠绵,骎骎欲夺叔原之席矣。
平生以画师驰名中外四十余年,其所为多阐画理,而自成其为倩庵
佞宋云云,殆示其祈向所在耳。
倩庵之独到处,在中有我,迥非晚近摹声拟句者所能望其项背也。
吾于倩庵之为人,知之特深,爰摅所见如此。
一九五四年一月冒效鲁读后谨跋。
佞宋词痕·题词
奉题湖帆兄佞宋词痕 花下填词号断肠。
梦梁一录也寻常。
周姜乐府有情泪,董巨云山无尽藏。
墨雨遍洒特健药,天风自摇劬突当。
余怀灌灌坐掩卷,铅椠何功颜发苍。
癸巳小除龙喜宣颖
水龙吟 小楼高矗苍茫,望中香雪参差。
罗浮旧梦,广寒仙侣,三生夙契。
草绿池塘,花明书屋,痕如水。
任寻檐索笑,遥吟俯唱,商乐律,校宫徵。
三戟崔巍门第。
嗣清芬、声华环起。
江山陶写,烟云供养,荆关高致。
外寻腔,梅边按谱,继周凌史。
江南春近,一尊相约,入花间辞。
癸巳残腊题佞宋词痕。
双流向迪琮
徵招·奉题吴倩盦佞宋词痕 承平旧日人年少。
重来鬓丝俱老。
双管写生绡,剩兰闺残稿。
怀慵未扫。
拚付与、丹青歌啸。
淮海屯田,蘋洲竹屋,略同襟抱。
梅萼伴閒庭,寒香里、便有箫鸾仙调。
金缕逗微波,况螺鬟清妙。
芝芙怜梦杳。
却赢得、知音玉貌。
冶春近、斗翠筹红,悔相逢不早。
癸巳冬日杨天骥千里写上。
高阳台 斑管生花,蛮笺织锦,无双佞宋词痕。
换徵移宫,飘然俊逸清新。
周情柳思浑料理,藉风流、扫尽閒尘。
有谁知、月映疏帘,露染重茵。
今生慧业前生定,凭红牙按曲,玉笛吹云。
岁月优游,豪挥醉舞香薰。
雅人深致雕栊畔,羡多才、白雪阳春。
洒芳菲、燕子呢喃,景缤纷。
癸巳冬日盐官孙成拜稿。
鹧鸪天 潇洒襟裾接宋贤
江东六法早流传。
细吹银字调宫徵,喜满金壶逞秘妍。
思片玉,和屯田。
小窗梅萼对癯仙(梅花閒伴老来身,白石句也。)。
新词诵浣蔷薇露,却寄南云又惘然。
右调鹧鸪天,即应湖帆长兄命题新刊佞宋词痕。
甲午年正月文怀沙。
石湖仙·依白石声韵奉题 羁栖黄浦。
数名手丹青,谁拟高处。
春讯入帘来,引骚魂、清宵悄去。
灯前凝想,恍梦见、玉人歌舞。
相与对露华,感慨今古。
轻盈料曾换马,闭娉婷、悽吟断句。
幽芬,捍拨徐调宫羽。
识藐苏斋曲成金缕,巧生弦柱。
忏绮语登瀛,记取秦府。
湖帆道兄相契廿余年,垂老江湖,每以歌词相商榷。
湖帆写定所为佞宋词痕五卷,中多有关金石书画之作,考订绝精,其题董美人墓志羁七姬权厝志并为艺林传诵。
翁覃溪以五七言诗作金石题记,已诧为生面别开,试与湖帆角逐场,当退避三舍矣。
甲午立春后六月忍寒龙元亮附识。
洞仙歌 沧桑涕泪,记繁华尘土。
彩管银箫入新谱。
认鸿痕旧梦,景物依稀,惆怅在、还忆年时风絮。
悲欢盈眼是,健笔场,文藻江南重声誉。
点缀费吟思,香屑情怀笼天水,妙裁警语。
展卷又、华笺灿然脂,怛绿草池塘,佩杳芳侣。
内侄潘承弼谨题。
踏莎行 镂月裁云,彫章摛藻。
画楼清梦凭多少。
蜀笺细写翠螺新,小山乐府东山调。
帘幕遮花,池塘生草。
分茶斗韵情难了。
尊前一曲按红牙,相将万古闲愁扫。
甲午正月门生孙祖勃拜读谨题。
鹧鸪天·用叔原韵题湖帆长和小山词 梦向瑶台酒一钟。
春回双颊见微红。
归后生明月,仙掌行来怯晓风。
知相忆,定重逢。
口脂印两心同。
临川公子悲凉意,尽在红牙按拍中。
甲午初春忍寒龙七
念奴娇 高楼景背西风,掩映疏枝繁朵。
篆缕萦回沉水细,正是心初可。
片玉仙音,小山雅韵,拍倩红牙和。
举头新月,入时眉样刚妥。
其奈绿草池塘,黄昏庭院,寥落无萤火。
唤起采毫留墨沈,替写闲愁些个。
六叠清平,双声红豆,调入伊州破。
湘帘低卷,燕巢梁上重作。
癸巳新秋庐陵周茝校录代和清平乐末六首,并题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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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曾植字子培号乙盦嘉兴人
光绪庚辰进士历官安徽布政使,署巡抚
词学图录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巽斋
嘉兴人
光绪六年(1880)进士
刑部主事,迁郎中
宣统元年(1909)辞官。
民国,在沪为寓公。
博学,综览百家,旁及两氏。
诗沉博奥邃,为同光体魁杰。
人以为词中之卢仝樊宗师
有《海日楼诗》、《海日楼文集》。
词集名《曼陀罗寱词》。
沈曾植集校注
1851-1922浙江嘉兴人
字子培号巽斋别号乙盦晚号寱叟,晚称巽斋老人东轩居士,又自号逊斋居士、癯禅、寐翁、姚埭老民、乙龛、余斋、轩、持卿、乙、李乡农、城西睡庵老人、乙僧、乙穸、睡翁东轩支离叟等。
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
苻娄庭漫稿·自序
光绪己亥,旅寓鄂州南皮公馆余城南之姚园。
树石苍润,庭宇轩豁。
笔床茶灶,不移而具。
小园可赋于子山,草堂不殊于锦里。
安居饱食,文质靡底,吁可愧也。
园多盆花,皆颠本之由蘖者,磥砢轮囷,若磐若礐,若兽蹲,若云卧,或百年,或五六十年,其寿不可知,然皆婆娑怪伟。
燕吴语谓之桩,楚之语曰兜,皆俗字。
桩者,株字音转,东侯,阳声、阴声对转也。
兜亦株字音转,舌头舌上隔标也。
山海经》:「三株树,其为树如,叶皆为株。
」《列子·黄帝》:「若株驹。
」《释文》:「株驹,枯树木根也。
」枯木而有叶如,其为由蘖复生也审矣。
》:「譬彼坏木,疾用无枝。
」《毛传》:「坏,瘣也。
」《尔雅》:「瘣木苻娄。
」郭注:「谓木病危尪伛瘿肿无枝条。
」又云:「枹,遒木魁瘣。
」郭注:「根枝节目,盘结磈磊。
」今验众株之形,实如郭后注所称「根枝节目,盘结磈磊」,而非「无枝条」者,但枝条不畅茂耳。
郭前注就《》义言,《》言无枝,取略意也。
瘣木理无枝,不必绝无一枝也。
察众株枝多接成,天生者仅半之,则人力所成,补黥息劓,又不可以一端尽矣。
魁之为言,较桩、兜语尤肖,侔称尽意。
余尪羸积年,有同玄晏
卢升之《病木赋》意,乃名其园曰株园,室曰苻娄庭,偃息安般,消寒视荫,偶有所感,辄缀数言,以居命之为《苻娄庭漫稿》。
沈曾植自序。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曼陀罗寱词·自序
九年立宪之诏下,而乾坤之毁一成而不可变,沈子于是更号曰睡翁,不忍见,不能醒也。
而所闻于古人,所谓「缓得一分,百姓受一分益」者,晨夕往来于胸臆。
又时时念逊荒古训,自号曰逊斋
缓之而不可得,强以所不欲为而不能,太息请解职不遂,而仍不免槌床顿足,扬眉眴目之责,睡与逊两不称矣。
清宵白月,平旦高楼,古事今情,国图身遇,茫茫然,惆惆然,瞿瞿盱盱然,若有言,若不敢言。
夫其不可正言者,犹将可微言之;不可庄语者,犹将以谲语之;不可以颢譬者,犹将隐譬之。
微以合,谲以文,隐以辨,莫词若矣。
张皋文氏、董晋卿氏之说,沈子所夙习也。
心于词,形形色色无非词,有感则书之,书已弃之,不忍更视也。
越一岁而世变,飘摇羁旅,久忘之矣。
丁巳春,儿子检敝簏得之,写出之,屏诸案几,犹不忍视也。
戊午移居,复见之,乃署其端日《僾词》,「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远。
」其当日情事耶?
次其年,其事可见。
然终不忍次,非讳也,悲未儩也。
戊午十一月,谷隐居士
先君词稿,手定者四种:曰《僾词》,曰《海日楼馀音》,曰《东轩语业》,曰《曼陀罗寱词》。
朱古微丈删定,统题为《曼陀罗寱词》。
既而丈辑《沧海遗音》,于先君词又稍有所去取。
颎从箧中检得《僾词》序,为先君手迹。
虽序仅一种,而先君为词大旨,略具于是,爰重录,并刻卷端。
男颎谨记。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荐时,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云「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寐叟乙卯稿后·序
岁癸丑,始谒嘉兴沈公于沪舍,而读公所为诗。
公宏劭广揽,走东南者以为望。
诗何足以尽公?
顾自邦宇崩沸,流人遵海上,一觞一豆,一花一鸟一拳石,永曛旦,叙殷勤,非是无以寄其抱。
公属鞬其间,若不经度,而终乃愈奇。
谓吾之于诗也,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耳。
余臆则不然。
不观夫卉之病槁乎?
莫冽于廪秋,风泬水漻,烟荄禅叶,津之泽于菀者涸矣。
虽有懿彩,固无自茁。
以临之,零露泫其条,阳和披其枝,翠娉粉媚,望若新沐。
夫是卉也,岂有心于衒哉?
其溉者然也。
筑基于壤,葺故蘖而饰之,飘摇一朝,尚不能与瓦砾伍,是岂有材之用哉?
公诗以六籍百氏、叶典洞笈为之溉,而度材于绝去笔墨畦町者,以意为輗而以辞为辖。
如调黄钟,左韶右濩,如朝明堂,尧醲舜醺。
谲往诡今,摭瘁攓窳,上薄霄雿,下游无垠,挬拔劖露,耸踔欹立。
其绳切物状,如眇得视,如跛得践;其蛰扶夐迈,如寒厉肤,煦以温燠,如溽大酷,扇以凉凊;其幽咽骚屑,缮性鞫情,靴如孤葩,空壑自嫭,土视粉黛;其严听尊瞻,醨化可醇,君都臣俞,父熙子皞,如涖廉陛,指挥亵御,如踞蟠座,天龙海众,膜拜礼赞,贲贲赫赫,睨之背芒,慄不敢近。
呜呼!
其可状者如此,其不可状者岂极耶?
余不知诗,顾尝游乎玄之藩,其秘也蟠天根,其观也剖冥尘。
出阿入,白伞彻光,弹指自在。
口不能言,而若有被之者,其诗之为耶?
诗固不足以尽公,顾异日数诗者必不遗公。
公生平有诗数百篇,不自爱护,散落往往在人口,惟兹首尾具可咏摇。
锲既成,顾末简,乃以导言命幽鄙,遂书之。
若夫契骚雅,准正变,配韩俪苏,上躐诸古作者之林,竺古而工文章者能言之矣,则以俟代之硕宿于前叙。
强圉大荒落之岁壮月,钱唐张尔田
海日楼诗集·序
辛酉冬,晋谒吾师沈乙盦先生,谈次请刊其诗,师曰:「俟盖棺后,子为我序之。
吾诗即语录,序必记此言也。
」今慈护世兄谋刻诗集,属遵命为序。
呜呼!
《华严经》谓九地菩萨,虽八地菩萨不能知,余恶足以知吾师之诗?
忆三十年前,与桂伯华居士论诗,尝谓渊明诗无异偈语,与吾师语录之言甚合。
盖诗之为道也,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就当前现量摹写情景,长言而咏叹之,言乎其不得不言,初非有意为诗也。
故兴观群怨曰可以者,贵能俾人随所触而皆可,不必如经生家析《鹿鸣》《嘉鱼》为群,《柏舟》《小弁》为怨也。
孟子言《》亡而后《春秋》作,盖明公理,存大义,正是非,天地之心也。
天地不能言,寄士大夫以言之。
故《》《春秋》者,士大夫代天地立言之具,以成其与天地为参之德,特《春秋》严而《》婉耳。
后世诗派,流演滋繁,纵能独辟蹊径,自造其极,亦祇为诗之一体,能得其全者,不数数见也,欺心炫巧者无论矣。
不读古人之诗,不足以学诗,固矣;然搆思命笔之际,必尽忘古人而后可。
若规规学步效颦,则正如钝斧子擘栎柞,皮屑纷霏,终不能动一丝纹理,岂非自桎梏耶?
既承师命,不敢以不文辞。
谨就所见,略申其义,质诸世之深于诗者。
至于其诗未加赞美者,弟子固不敢议师,且恐有谓其私者,留待天地后世之知言君子矣。
释迦文佛降世三千四百九十八年癸酉正月,受业合肥蒯寿枢谨序。
海日楼诗集·序
寐叟既殁之十有二年,其孤慈护既刊其所著《蒙古源流笺證》,乃出所裒海日楼全诗九百馀首,请序于余。
因念数十年来所有朋好,相与为文字骨肉者,凋谢略尽,黯然不可为怀。
涛园之诗,寐叟犹及为序,节庵散原序之,今惟散原与余存耳。
《记》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然既痛逝者,行自念也,则仍述吾两人往来聚散倡酬书札之素,以写余悲。
往者涛园尝言,予兄弟于朋辈之为诗,能鼓舞而督促之,使裒然成帙,乃戏以催耕之布谷、促织之络纬相况,可云善谑。
涛园素罕作诗,自要先伯兄木庵先生客皖南大通淮北正阳关,不两年,成《正阳集》一巨册。
陈韬庵太傅少作多不存稿,自里居与先伯兄相倡和,始存其稿,至今殆千首。
余之怂恿寐叟为诗,则已详同客武昌时所作序中。
嗣是寐叟出守南昌,则资余游匡庐提学皖省,则招余游安庆寐叟将赴欧美考察政治,则寓余武昌寓庐;辟地上海,则海日楼、谷隐诸所居,余尤数数至。
其踪迹,彼此诗中,约略可寻。
寐叟论诗,与散原皆薄平易,尚奥衍,寐叟尤爱烂熳。
余偶作前后《月蚀》诗,寐叟喜示散原散原袖之以去。
寐叟诗多用释典,余不能悉,余《题寐叟山居图》五言古四首,寐叟亦瞠莫解,相与怪笑。
寐叟短札诗稿存余所者,无虑百馀通;其散见于余诗话者,不能尽也。
今翻阅兹编,武昌以前所作,盖廑有存,其他为余未见者,亦罕矣。
其选入《石遗室师友诗录》《近代诗钞》者,至二百首,皆其尤精者。
故余于寐叟之诗之甘苦酸咸,敢谓知之之深,一如己诗之甘苦酸咸。
其足为外人道者,固已具《诗录》《诗钞》中所首载之鄙论已。
癸酉端阳节后,七十八叟陈衍书于苏州之聿来堂。
海日楼诗集·后序
乙盦先生诗最初刻者为《乙卯稿》,海宁王静国维编次,元和孙隘堪德谦校刻,钱唐张孟劬尔田为之序。
其后朱古微先生为刻《海日楼诗集》,断自壬子以后,得诗三百馀篇,次为二卷,《乙卯稿》全入第二卷中。
先生捐馆舍,哲嗣慈护以未刻诗稿乞朱先生审正。
又数年,朱先生亦卒。
慈护乃奉诸稿归,授兆蕃,俾为排比。
既又从遗箧中检得诗稿,有题《苻娄庭集》者,有题《甲乙丛残》者,有题《丙辰稿》《丁巳稿》者,悉以示兆藩。
诗有朱先生所未及见者,字句亦往往互异,审为先生手定,乃荟而录之。
丙辰壬戌七年之诗,绩朱先生所刻,亦次为二卷,辛亥以前为补编第一卷,壬子以后与朱先生所刻年月相出入者及未考得其年者,为补编第二卷。
皆写定,合朱先生所已刻,得诗千三百馀篇。
此中次第,容尚有参错,文字亦或不免舛错,善读者枕葄而钻仰焉,庶几可以循径涂、知体要矣。
又有馀稿二百馀篇,皆不知其题,慈护持以质先生宾友,可补题者,当次第授写官。
先生诸所为题咏散在人间,他日搜孴得之,皆可续入补编。
先生诗博大精深,集诸家之成而别成一家,世知与不知,罔不推仰,无待兆藩言者。
谨述编次所经历,以附于卷末。
壬申夏五金兆蕃谨记。
海日楼诗集·跋
寐叟所为诗,类不自收拾,散佚不知凡几。
及国变流寓沪渎,始录存稍多,即今公子慈护重辑四卷本是也。
寐叟于学无所不窥,道录梵笈,并皆究习,故其诗沈博奥邃,陆离斑驳,如列古鼎彝法物,对之气敛而神肃。
盖硕师魁儒之绪馀,一弄狡狯耳,疑不必以派别正变之说求之也。
晚岁孤卧海日楼,志事无由展尺寸,迫人极之汩圮,睨天运之茫茫,幽忧发愤,益假以鸣其不平。
诡荡其辞,寤寐自写,落落悬一终古伤心人,此与屈子泽畔行吟奚异焉?
则谓寐叟诗为一家之《离骚》可也,为一世之《离骚》可也。
甲戌冬日义宁陈三立
时客故都,年八十有二。
海日楼诗集·跋
右重编《海日楼诗》四卷。
平湖金篯孙先生手定。
补遗一卷,则重编后历经乙盦先生诸旧好鉴别,以为年月不合者。
仓卒排印,不及改编,姑汇集以待将来之重订而已。
乙盦先生以馀事作诗人,一时兴到,随取断烂报纸或简札封套书之,往往令人不辨首尾,因亦不易编次。
乙盦先生下世后,哲嗣慈护悉取未刊各稿,乞朱彊村先生为之审正,朱先生亦苦其爬梳不易也,又以托诸陈苍虬先生
朱先生易箦时,予深恐其散落,爰为请归慈护,慈护先后就商于马一浮先生
卒由金先生编定,而予门人朱居易为写清本,予复为邮致陈散原夏吷庵李拔可、李證刚诸先生,亦各稍有更定。
而文字奥衍,又多引用梵典,读者不易骤识,原稿既不可悉见,讹文夺字,亦姑仍之而已。
清本置敝箧中者有年,慈护原欲雕版,而频年丧乱,遂致因循。
大惧先贤手泽将归湮没也,爰商诸慈护,先行分期载入《同声月刊》,以省传钞之烦,而备他日重寿焉。
乙盦先生诗稿之散在各方者,当犹不少,容待搜访补录,期与其他遗著早谋刊行,以传世行远,且先以此为券云。
辛巳孟冬万载龙沐勋谨识于秣陵
海日楼诗补编·序
壬申夏,辑寐叟未刻诗为《海日楼诗续编》,既竟,以示尹子硕。
尹子谓予曰:「子与寐叟殆有胜缘,子盍缀纪其事,以弁诸卷端乎?
」嗟夫!
予闻硕公此言,曷胜其风雨蒹葭之感哉?
夫予与叟之遇合,诚有非偶然者。
予之闻叟名,为光绪丙申,而始亲謦欬,则光绪癸卯也。
是时,叟承命守南昌,甫下车,即遍交其名士。
予年虽稚,亦被顾及。
暇必约谭,谭必竟日夕。
予有所论议,叟赞许,予有所咨问,叟为之详释,如是者几及三年。
予乃知叟之学博且实也,乃知叟之识正且确也。
叟尝慨然而谓予曰:「噫,国其殆哉!
夫道器、文质、体用、经权、理事、神迹,非可二也,而今学士皆二之;道与德,政与教,知与行,定与慧,名与实,学与业,生与义,非可离也,而今学士皆歧视之;自他、心物、真妄、新故、今古、有无、是非、善恶,相待而著,非定有也,而今学士皆固执其成见焉。
学士者,国之耳目也,今若此,则其谁不盲从而踬蹶也?
且学也者,礼之所自出,礼者,国人之准则也。
若今学士,可谓无学。
国无学矣,而欲责之以礼,其可得与?
无学无礼,而欲贼民之不兴,又可得邪?
孟子》曰:『上无礼,下无学,贼民兴,丧无日矣。
』今中国之谓也。
噫,国其殆哉!
」予闻之,廪然而惧,憬然而服膺,不敢忘也。
及今思之,真藏往知来之悊人哉!
丙午被命提学于皖。
己酉,以皖藩摄巡抚事,闻予因学校事致劳瘁,亟召予,见即谓曰:「子来何迟也?
」既而曰:「今何世?
子乃欲以一齐傅止楚众之咻乎?
兹与子约,当留此作竟年谈,慎毋睨旧乡而怀归志也。
」已又笑曰:「余虽不耄期而有倦勤之思。
明年此日,会当遂我初服,与子同作西湖游耳。
」自是居则花晨月夕,辄纵高谭,出则佛寺江亭,每多嘉会
署有成园,园有天柱阁之所葺也。
阁凡五级,登临四望,近揽龙山,远招庐、霍,长江衣带,旋绕襟袖,游目骋怀,致饶佳趣。
政事閒暇,即相与放论其上,解题析义,难辩风生,往往自昏达旦而无倦色。
每乐甚,辄曰:「有此江阁以来,还有此主客不?
」及今回忆,如此胜境、如此主客、如此嘉会,诚哉其难得也。
三复语,弥用感喟。
庚戌以国势日危,上书言大计。
权贵恶之,留中不答。
抚膺太息曰:「天乎!
人力竟不足以挽之耶?
」因赋《阁夜》长律见示,诗曰:「不待招邀入户庭,龙山推分我忘形。
流连未免耽光景,餔啜谁能较醉醒。
雨后百科争大,风前一叶警蘦。
五更残月难留影,起看苍龙大角星。
」遂告衰求去。
七月得请解任,果符期年之言。
离皖日,再申西湖游约。
予乃于南洋劝业会毕,访嘉兴,快聚匝月,即偕作西湖游,时长至前旬日也。
湖山幽閟,杳无游人,静对荒寒,宛若置身懒瓒画幅中。
笑曰:「余辈可谓孤芳共赏者已。
」乃尽十日之力,遍揽湖山之胜。
素妆西子,不御铅华,而风均天然,偏多真趣。
寒山诗所谓「皮骨脱落尽,惟有真实在」者,良堪移赠。
有句云:「应心开净域,凡圣无殊差。
」盖契證语也。
而湖君好事,似忧嘉客堕入枯禅,十日之中,晴晦雨雪风月几无不备,寂然境中,妙现神变,枯木寒岩,顿有生意。
予叹曰:「乾阳无死,《》义故不虚耳。
曰:「余于是亦悟《》义惟密,颇觉以密通《》,应无不合。
子能为我言作證乎?
」予曰:「可。
夫《》之为义,即神变也。
神变即密之大用也。
故《系辞》传谓君子洗心,退藏于密。
盖不密宁复能易哉?
且乾,金刚界智也,坤,胎藏界理也。
乾坤生六子,两界开四部也。
乾坤变化而有八卦,两界瑜伽而成曼陀罗也。
演八卦而为明堂位,曼陀罗而现三昧耶也。
如是义證,不胜枚举。
》为儒密,又何疑哉?
笑曰:「诚哉是言,然则彼之轩轾儒佛者,匪唯不知佛,抑亦不知儒已。
」游既毕,予随嘉兴,为留半月,遂别而之京师,任校订敦煌唐人写经之役。
国变后,予以发起佛教会事至沪,适亦以浙乱辟居沪上。
相见无言,忻戚交并。
予见病甚羸,欲举词慰之。
奋然作色曰:「六合外宁无净土耶?
」予曰:「心净土净。
六合之界,谁实为之?
妄我见销,客尘顿尽,净土之名,且亦不立,何复有非净土也?
说,曰:「不期今日乃闻至言。
」因留作长谭。
予旅沪不及两月,与快谭廑数次耳。
讵知一别,竟成永诀。
盖自是遂居沪,而予则于壬子五月奉先慈命,归隐洪都,几十二年未尝出也。
噫!
予与之遇合因缘,岂偶然哉?
言论风采,饶有晋人风,故发为辞章翰墨,神姿隽永,尤令人玩味不倦。
惜予与嘉会不常,未能尽窥之蕴藏,而予不文,又不能悉述所见闻以告硕公也。
之道德、学术、事业、文章,固已昭昭在世,无待赘陈。
况予谫陋,略尝海滴,尤弗敢妄赞。
然窃谓学业如,世实罕伦,其證悟之莹然澄澈,堪称超迈前修,世多悊人,定不河汉予言。
平生著述极多,然每不自掇拾写定,好为诗词,亦复短笺尺幅,任意狼藉。
予此补编,盖廑得十之一二耳,颇冀博雅君子,继续缀辑,俾著述之散佚者蔚成完帙,则予与硕公所厚望也。
若夫之诗,则固尝自谓:「吾之于诗,譬蜩父之承筐,然亦掇之而已。
」予于是复何能赞一辞。
太岁在壬申端午后五日临川李翊灼谨序于旧京之南长街寄庐。
海日楼诗·跋
先师沈乙盦先生曾植,为清同、光朝第一大师章太炎康长素孙仲容刘左庵王静庵先生,未之或先也。
其学术之广袤,略见于《学思文粹》王蘧常先生所著《嘉兴沈乙盦先生学案小识》及王静庵先生沈乙盦尚书七十寿言》。
以予浅学,不足以窥先生宫墙,兹不具论。
耳食所闻,康长素初入,意气飙发,目无馀子。
因介得晤先生
长素不能京语,乃以笔谈。
首问先生:「在今之世,尚得为孔子释迦、基督、穆罕默德否?
先生以片语折之,方爽然自失。
又闻俄国哲学家克塞林伯爵东来访道,自矢心如白纸,不存纤毫成见。
至沪,因介得见先生,反复问难,卒之衷心倾服,以为得未曾有。
又闻杨仁山先生治唯识法相学,亦得先生启示,而欧阳竟无师作《杨仁山先生传》,竟无一语涉及先生,具见先生学泽沾被之广,有非后学所能尽知者。
亦如先生精研我国律学,而今日谈清季研律学者但知溯源于沈家本尚书也。
先生之学,海涵地负,近世罕匹,诗词藉以抒情,固其馀事耳。
先生所著《曼陀罗寱词》,朱彊村丈已为之刊行。
诗则以卷帙稍多,未付剞劂。
先生于诗本不多作,诗柬唱酬,实由于客武昌帅幕时以应陈石遗先生之倡议,其颠末具详于《石遗室诗话》与石遗先生《海日楼诗》二序中。
先生学问奥衍,精通汉、梵诸学,先生视为常识者,他人咸诧为生僻。
其诗本清真,但以捃拾佛典颇多,遂为浅学所訾病。
第其精粹及合于石遗室所标举之平易准则者,已为石遗先生选入《近代诗钞》及《石遗室诗录》至二百首,则已足供后人窥仰矣。
散原丈跋,知流寓沪渎后收拾散佚,录存近作,经哲嗣慈护重辑成四卷本。
予此本则据临川李證刚先生翌灼所钞录者编次而成。
石遗先生序二,知慈护重辑本录诗九百馀首,證刚手录本则显不及此数。
予虽忝列门墙,然除髫年应童子试时得数瞻风采外,先生迅即赴皖学使任,予又出国治草木之学,久不得奉手请教益。
戊午执教南雍,始获间至沪寓拜谒,亦未得读全稿。
證刚手录本次序颇多讹舛,證刚没后,予从其哲嗣假来,编次成今六卷本。
他年如有学人参照慈护重辑稿,并网罗石遗先生所录存及其他佚稿,俾成全璧,梓以行世,亦盛世尚文之要政也。
印度大诗哲泰戈尔,其国人备致敬仰,近方为之举行诞生一百五十周年纪念。
而我国大哲如吾师,时人多不能举其姓名,第以书法尚为人所宝重。
浮世遭遇之不同有如此者,悲夫!
庚子立夏,门下士胡先骕敬跋。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叟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况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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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人熙清末民国初 1844 — 1919
简介
字艮生号蔚庐
湖南浏阳县人
出身商人家庭。
少年入长沙城南书院求学。
同治三年(1864年)入泮,同治六年(1867年)中式湖南乡试第一名举人(解元)。
光绪三年(1877年),参加丁丑科殿试,登进士二甲第18名。
同年五月,分部学习[1]。
签分工部主事
光绪八年(1882年)母丧丁忧去职。
服阙复任工部
光绪十五年(1889年)成为河南总督许振祥幕僚,历七年。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河南许州知州
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暂署光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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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芝祥晚清 1861 — 1912
人物简介
1861-1912字符九号占斋江西南城县人
光绪十一年(1885)贡生,不久中举人十五年考授内阁中书
二十年进士,选授编修
二十六年八国联军攻占北京芝祥光绪帝慈禧太后逃至西安
二十八年赴汴充顺天乡试同考官翌年典试湖北,因奔祖母丧未赴任。
时值清廷废科举,郡绅推芝祥建昌府学堂讲席,在家乡兴办实业,创立厚生种植公司。
光绪三十四年被召回京,擢御史,补辽沈道,又转任四川道监察御史
慈禧太后光绪帝相继去世后,芝祥上疏弹劾内监李莲英,认为其罪当诛,一时声振朝野。
新昌(今宜丰县)胡思敬并有“西江二御史”之誉。
参与清廷“预备立宪”事宜。
宣统三年(1911) 四川爆发保路风潮,芝祥上疏请撤总督赵尔丰,但未被采纳,后调任贵州铜仁知府
赴任途中,辛亥革命爆发。
次年,抑郁病逝于南昌
芝祥为文“骈散兼工”,奏议“博辞穷辩”,著名的有《请诛内监李莲英折》、《弹两广总督袁树勋折》等,所撰传记、序、铭尤受桐城派影响,为晚清同光体巨擘陈衍所推崇。
亦擅草行书。
著有《占斋诗文集》。
泗州杨尚书遗词
往居海上,座间闻杨公杏城朱古微侍郎论词,颇疑其素不倚声,而忽重此,或以侍郎故,遂未觉其辞之微微耶。
迨公薨后,存诗如干首,词终未一见,今始就丛稿中检出三阕,清丽似樊榭
片羽足珍,亟刊布之。
赣一谨识于睇向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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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春源清末民国初 1869 — 1923
全台诗
汪春源1869~1923),字杏泉号少义晚号柳塘台湾府(今台南市安平区)人。
早年肄业引心书院,曾受业于名儒黄子及、李占五与施士洁
光绪八年(1882)应童子试,知县徵祥拔置第二。
光绪十一年(1885),与丘逢甲郑鹏云、叶郑兰等因台湾道唐景崧赏识,拔擢入海东书院就读。
台南「崇正社」与「斐亭吟社」社员,与许南英施士洁陈望曾林鹤年等时相唱和。
光绪十五年(1888)中举。
光绪二十一年(1895)康有为率同梁启超等一千两百名举人燕京联名上书朝廷,反对签订「马关条约」,汪春源罗秀惠、黄宗鼎等台湾举人亦在其列。
割台后,举家内渡,寄籍福建龙溪
光绪二十九年(1903)取中进士,签分江西,担任乡试阅卷官
光绪三十年(1904)大庾岭处理税务,同年十月署理宜春知县,后又任建昌(1905)、安义(1907)及安仁(1911)等县知县,宦绩卓著。
宣统三年(1911)去官归于漳州龙溪设帐授学。
民国二年(1913)施士洁许南英加入板桥士绅林尔嘉、林景仁厦门鼓浪屿所创之「菽庄吟社」,被尊为社中三老。
民国十二年(1923)逝于龙溪
景仁以「海外再无前进士,社中群惜古先生」悼之。
生平著有《柳塘诗文集》,惜今不传〖参考汪舟〈「与其生为降虏,不如死为义民」:记我的曾祖父汪春源先生〉,《不能遗忘的名单:台湾抗日英雄榜》,海峡学术出版社,2001年张子文等《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暨日据时期》,台北:国家图书馆,2003年12月;汪毅夫台湾内渡文人与清末民初社会变迁和社会问题:以台湾进士许南英丘逢甲汪春源为例〉,《台湾研究集刊》,2006年第1期。
〗兹据《菽庄相关诗文集》、《林小眉三草》、《师友风义录》、《台湾日日新报》、《台湾诗醇》、《台海诗珠》等报刊合集所录作品编校。
(黄文车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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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立晚清 1859 — 1940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陈三立1859-1940),字伯严号散原江西义宁(今九江修水)人。
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子,与谭嗣同丁惠康吴保初合称“维新四公子”。
光绪15年己丑(1889)进士,官吏部主事,期间曾参加强学会。
光绪21年(1895),弃吏部主事官职,往湖南协助其父推行新政,办时务学堂、武备学堂、算学馆、《湘报》、南学会,罗致了包括谭嗣同梁启超黄遵宪在内的维新志士,湖南风气为之一变,成为全国维新运动的中心之一。
戊戌(1898)政变后,以“招引奸邪”之罪革职,移居于江西南昌西山峥庐。
后出任三江师范学堂总教习
清亡后以遗老自居,1937年卢沟桥事变,绝食五日而死。
其诗宗尚黄庭坚,风格清奇拗涩,是近代同光体赣派的领袖梁启超称其诗“不用新异之语而境界自与时流异,浓深俊微,吾谓于唐宋人集中罕见伦比”。
有《散原精舍诗》、《散原精舍诗续集》、《散原精舍诗别集》。
词学图录
陈三立1858-1937字伯严一字敬原义宁州(今修水县)人。
晚清维新名臣陈宝箴长子,与谭嗣同徐仁铸陶菊存并称"维新四公子",近代同光体重要代表人物。
年少博学,不拘世俗,因深恶"八股文",应乡试不遵八股文体,初选遭弃,后被主考官陈宝琛发现,大加赞赏,从落第卷中抽出选拔为举人
光绪十二年赴京会试中进士,授吏部主事官职。
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来中国,徐志摩等由北平前往上海欢迎,邀至杭州,泰戈尔特地到净慈寺拜晤陈三立
1937年芦沟桥事变,曾言"我决不逃难。
"平津继陷,日军欲招致三立,不应,侦探日伺其门,三立怒,呼佣持帚驱逐,自此五日不食,忧愤而死。
1948年迁葬杭州牌坊山。
为诗初学韩愈,后师山谷,好用僻字拗句,流于艰涩,自成"生奥衍"一派。
梁启超《饮冰室诗话》:"其诗不用新异之语,而境界自与时流异,醇深俊微,吾谓于唐宋人集中,罕见其比。
"有《散原精舍诗》及《散原精舍诗续集》、《散原精舍别集》,又有《散原精舍文集》十七卷。
衡恪为著名画家,寅恪为著名史学家
散原精舍诗集·序
伯严诗余读至数过,尝有世高谈、自开户牖之叹。
己酉春始欲刊行,又以稿本授余曰:「子其为我择而存之。
」余虽亦喜为诗,顾不能为伯严之诗,以为如伯严者,当于古人中求之。
伯严乃以余为后世之相知,可以定其文者耶?
大抵伯严之作,至辛丑以后,尤有不可一世之概。
源虽出于鲁直,而莽苍排奡之意态,卓然大家,未可列之江西社里也。
往有钜公与余谈诗,务以切为主,于当世诗流,每有张茂先我所不解之喻。
其说甚正。
然余窃疑诗之为道,殆有未能以切限之者。
世事万变,纷扰于外,心绪百态,腾沸于内,宫商不调而不能已于声,吐属不巧而不能已于辞。
若是者,吾固知其有乖于也。
思之来也无端,则断如复断、乱如复乱者,恶能使之尽合?
兴之发也匪定,则倏忽无见、惝恍无闻者,恶能责以有说?
若是者,吾固知其不期于切也。
并世而有此作,吾安得谓之非真诗也哉?
噫嘻!
伯严,孰足以语此?
宣统元年五月郑孝胥
散原诗集·序
处乱世而有重名,则其言论予夺,将为天下视听之所系。
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孔子无尺寸之柄,彼乱臣贼子何惧于孔子
亦惧其名而已。
今之天下,是乱臣贼子而非孔子之天下也。
孔子之徒者,其将以廋词自晦,置天下之是非而不顾欤?
抑将体《春秋》之微旨,以天下之是非自任欤?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亡,《》亡而后《春秋》作。
盖《》之义婉而《春秋》之义严,此难于强通者也。
散原使余删其诗,余谓散原:「既有重名于天下,七十老翁,何所畏惧?
岂能以山川风月之辞与后生小子争轻重哉?
」使天下议散原之诗非诗而类于《春秋》,乃余之所乐闻也。
郑孝胥书,壬戌八月
庐山志历代诗存·陈三立识语
有清三百年来,诗坛作者踵起,类多趣于神理声调,不敢少越新城秀水瓯北樊榭诸子之绳武
及至同光间遵义郑子尹独山莫子偲长洲江韬叔辈出,始稍稍矫其趣。
先生而益皎明昌大,天下靡然向风,称为陈孝胥)体。
然世尚多以先生之诗瓣香其乡先辈山谷,为江西派中宗匠。
及至先生之集出,方晓然如君序先生之诗,所谓世高谈,自开户牖,不仅隶于江西社里也。
先生之文,金石铭志,早已光烛四裔,其不拘拘于桐城,亦正如其诗之不可囿于双井也。
承学之士,自能辨之。
际兹世风板荡,俗学浇漓,幸硕果仅存,皤然一老,为群流仰止,不独为吾乡耆献之光,其高躅灵襟,亦镇自与名山同垂不朽也。
壬申季冬南丰吴宗慈附识。
跋义宁师手写诗册·袁思亮
右义宁师茶陵谭瓶斋丈难寓所为古今体诗二十馀首,岁在丁卯,自迁沪之明年也。
师用诗古文辞主东南坛坫者几三十年,独未尝致力于书,而持缣楮求索者无不应。
尝为人写小文,其人即据以入石,以拓本遗持示思亮曰:「吾书乃寿贞珉,不亦可以诧今之知书家者耶?
」然成巨帙如此者,亦不一二觏也。
当是时,卜居塘山路,与丈宅密迩,思亮数相从两家饮啖语笑,往往移日。
去沪,斯乐不可复得。
已前归道山,一时同游诸耆宿,无复存者,丈宅亦熸于兵,十馀年间,死丧离乱之迹遂已如此,可嘅也夫!
散原诗集录入:顾青翎
附录·黄遵宪题识
唐宋以来,一切名士才人之集所作之语,此集扫除不少。
然尚当自辟境界,自撑门户,以我之力量,洗人之尘腐。
古今诗人,工部最善变格,昌黎最工造语,故知诗至今日,不变不创,不足与彼二子者并驾而齐驱。
义理无穷,探索靡尽,公有此才识,再勉力为之,遵宪当率后世文人百拜敬谢也。
四月望日,醉中宪又识。
凡知友往还见于诗题者,尝欲自定一例: 不称辈行。
唐人最重氏族,以此自诩,人亦附和之。
今则父子不相及,兄弟各异籍者有之矣。
不必称官。
唐之诗人多有官职,(《高适传》所谓「诗人之达者,惟一人」,语不可解。
张九龄张说丞相白居易元稹尚书韩愈侍郎,何云不达也?
)文酒酬酢,多属宦游;今则诗人不必官,官人不知诗,两不相涉矣。
鄙意不如称名,或用通称之字而注名于下,屡见不一见者名、字不必拘。
宴集人多,不必明为何人。
题图诗何能盎删?
其人其事于图于诗有关系者存之,否则删之可也。
质之伯严先生,以谓何如?
不得已而称官,以古官易今制,固不当。
然当曰侍郎尚书,不当曰吏部户部;当曰员外主事编修检讨,不当曰翰林某部也。
外官如总督巡检,出身如进士举人,均当直书。
惟有一二难事:一为候补道、(吾意实官如兵备、督粮、巡盐,均可直书。
候补知府,(实官知府,亦可直称或系以地。
)一为廪膳生员、附学生员。
生员犹可,候补甚难。
辞穷则变,或以此种借用观察
秀才,未为不可。
苏州府姑苏,固滋淡笑矣,然观察秀才既为今日通称,似亦无害。
盖措辞不当之咎,举世当之,于我无与也。
伯严以为然否?
乙未四月望日,遵宪妄书。
寓无竟室悼亡草·自记
悼亡而有辞,以宣典悲也。
然则亦宣其悲而止尔,奚有于辞乎。
昔者庄生之妻死,庄生鼓盆而歌,论者达之。
庄生之歌,庄生之悲也。
庄土之悲之结而不解,而宣之于辞也,何达之有焉?
余之为悼亡辞,先后若干篇,集而存之,以遗夫戚友之稔余悲者。
凡以宣其悲,且广之于无穷,而非区区传其辞而然也。
光绪七年辛巳春二月义宁陈三立伯严自记于河北分守道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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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瑞卿现当代 1906年5月31日 — 1978年8月3日
简介
罗瑞卿1906年5月31日-1978年8月3日),大将军衔,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
四川南充人
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
在革命生涯中,历任支队党代表、纵队政治部主任、师政治委员、军政治委员、军团政治保卫局局长等职,参加乐安宜黄、建黎泰、金资等战役,参加长征,参与指挥强渡大渡河战斗,参加强渡乌江战斗,率部六渡赤水,参加回师遵义歼灭国民党军奇伟师的战斗,参加直罗镇战役,参与指挥百团大战和领导华北敌后抗日游击战争,组织绥东战役,参与指挥大同集宁张家口、易满、保南、正太、青沧、保北、大清河北等战役,参与清风店战役、石家庄战役、平津战役、太原战役等。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罗瑞卿先后担任公安部长、国务院副总理、中央军委秘书长、解放军总参谋长、中央书记书记、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国防工业办公室主任等职。
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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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劲光现当代 1903年1月4日 — 1989年3月29日
简介
萧劲光1903年1月4日-1989年3月29日),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
湖南长沙人
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在革命生涯中,历任师党代表、特区军委参谋长、军区参谋长、军参谋长、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长、军团政委、军政委、军区司令员、军团政委、 军团参谋长、军事部部长、司令部参谋长、兵团司令员副总司令兼参谋长、军区司令员等职。
率部参加南昌南京、鄂西等战役,率部参加赣州漳州、水口、乐安宜黄、建黎泰等战役,参加中央苏区第四、第五次反“围剿”作战,参加长征,指挥南满部队四保临江作战,率部打沈阳、围北平华北、渡长江、占武汉、进长沙,参与指挥衡宝战役等战役战斗。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员、国防部副部长、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等职,为人民海军的建设和发展做出了卓著的贡献。
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
1989年3月29日北京病逝,享年8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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